梁愿醒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旅程的起点,没有多少近乡情怯,回家放下行李后打开水电阀门,两个人一起简单做了下卫生。
家里并不脏乱,梁愿醒出发前给所有家具都盖上了防尘布。
房子是复式结构,楼下的扫地机打开后,在楼上一块儿拖地,擦一擦楼梯扶手和护栏。
他的房间和妹妹的房间中间隔着琴房。
梁愿醒打开琴房门,说:“以前有阵子,每天进来琴房之前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设,内心在抗拒,理智在前进,感觉身体里两个人在扭打着走向钢琴,最后坐到琴凳上的时候已经没劲了。”
然而还未等段青深说些什么来安抚宽慰,他直接“嘭”
地又把琴房门关上:“走。”
“?”
被关门的风震得刘海都飘了一下的段青深失笑,“我靠,我刚还准备真情实感地开导你一番。”
“去我房间。”
梁愿醒说。
进来的第一件事是开窗通风,房间窗明几净,墙角靠着吉他琴盒,单人床被蒙着防尘罩,床头柜上的台灯旁有个小的钢铁侠模型。
梁愿醒的书柜上摆着很多奖杯,少儿组、少年组、青年组,各种他听过的没听过的大赛。
书柜里大多是琴谱,有些很明显练了很久,书脊压出了裂痕。
梁愿醒打开窗户后就靠在书桌边抱臂看着他打量着自己房间,问:“怎么样?”
“挺可爱的。”
“挺普通的。”
梁愿醒纠正他,“我一直不爱动,不练琴休息的时候就在房间里看漫画,有好几次小姨要带我们出去玩,我都问我能不能不去,我看家,我妹是个极致社恐,她一听还能这样,她说她也不去了。”
段青深笑笑,指了下书柜门上贴着的几张照片,问:“这个是妹妹?”
“嗯,何卓羽,原本应该跟我肝胆相照一起学琴,结果半路弃我而去,做手工把几个手指头戳得烫得没一块好皮。”
梁愿醒笑笑,“但现在已经好很多了,找她做簪子还要等排期。”
给段青深找睡衣的时候翻出了一个铁皮饼干盒,梁愿醒早已不记得里面装了些什么。
铁皮的饼干盒或月饼盒在很多家庭里充当保险柜或针线盒的作用,梁愿醒这个里面放了很多旧物。
几枚校服上的备用纽扣,小时候矫正视力的圆圆的眼镜,一些玻璃弹珠,奇形怪状的橡皮。
看见了几张照片,段青深伸手拿出来。
小小的梁愿醒穿着西装,坐在垫高的琴凳上弹琴,脚都还挨不到地。
另一张是比较大的时候,演奏结束抱着一捧花在向观众席鞠躬。
还有他在西湖坐船,初中毕业高中毕业……读书的时候买的动漫杂志里送的周边,友人帐,摩托车的模型……以及175块现金。
“我靠还有钱?”
梁愿醒惊了,全部拿出来,“我小时候还藏钱呢?”
“藏完还能忘了呢。”
段青深说,“这小脑瓜连钱都不惦记。”
梁愿醒扭头看他:“友好一点,你现在在我家,物业知道我家移民了,我都用不着抛尸。”
晚间攥着这175块出去吃了顿饭,感谢小梁愿醒的一次宴请。
杭州这几天渐渐冷了很多,前些天有雨,掉了一地的银杏叶子被碾得几乎要渗进地砖。
越靠近冬至,太阳落得越早,出租车的后视镜框住了楼宇间的夕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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